鲁才弼没有伸手接过,只是眯起双眼,问道:「世孙既有如此价值连城之物,想来也不是不识货,怎地却穿得这样不l不类?」
艾崇在一旁看着,不免叹息。这块籽料品质极佳,却是娄止鲸的遗物。
「战事不止,要好看的衣服做甚麽?」娄关守一句话驳倒方才鲁才弼的「不像话」,同时又将玉再次递了过去。「先生当真不要?」
鲁才弼悻悻地收下白玉,「世孙若是醒悟得早,也就不必受鲁某唠叨了。」
娄关守不接话,重新穿起大裘。「鲁先生,请。」
後来的事,艾崇现在想来,还觉得有些好笑。
鲁才弼终於走後,娄关守回头解散众人,独自走进郡王府偏厅。他将圣旨摊在娄岩的棺椁上,虽然期期艾艾,倒也从头到尾念了一遍。「二十年来没有音信,如今仗才打完几天,就急着宣人进京,这究竟是器重,还是轻视?」
艾崇在门边啼笑皆非,其实这道述职的旨意包含许多意思,其中对庆适郡王的权力最为重视,而对庆适郡王本身的关注,那是微乎其微,几近於无。
见娄关守难得地发起脾气,艾崇不免庆幸,心想这才是真正的上天垂怜。
小世孙有大半辈子被锁在郡王府里,十年来见过最多面的,是娄岩留在府中盯梢的娄牧;娄牧是娄岩的Si士,对主人忠心耿耿,故而同样愚忠於君。
可最後娄关守X子圆活,没被养得迂腐守旧。
这些年来,有许多人出手托举小娄关守一把,让他不被囿於郡王府内,而能见墙外之景;但想来当中亦有一份力气出自「牧叔」,这份力气,替尚无缚J之力的小小孩童,顶住来自「祖父」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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