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宣读那日,艾崇自然不会缺席。
「世间不分等第则难以行事,你在军中,最该明白这条道理。」回想当时,艾崇收起摺扇,往手心敲了几下。「只是我们镇衡军太好,让你不曾见过尸位素餐者,也不知狐假虎威、卑陋龌龊。」
紫盖顶的十六抬大轿破开漫天雪幕,停在郡王府正门。
娄关守携郡王印信,领一众人马,人人身裹毛裘,帽顶、双肩、靴上皆是覆盖一层灰白,显然已是在外等候许久。
天寒地冻,行路艰难,随轿而来的人本就颇为不悦,又见为首的娄关守面容年轻,一看就知绝非镇衡军大帅,神sE更是瞬间黑如锅灰,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也不去请贵人下轿。
耗着就耗着,受不了的,也不是他们这群久居上恒北,惯於挨饿受冻的人。娄关守只觉得无聊,开始盯着那人的鞋面打量起来。
几日前艾崇就已得到消息,段孤陇止步於下恒北卫樵城,留在城中吃香喝辣,眼前这排亲王仪仗即便声势浩大,带来的也不过是顶空轿。
段孤陇将上意交由他人代传,此种行径极为不妥,毕竟皇帝下诏,要芝王亲手将圣旨送进庆适郡王手中,以表彰镇衡军镇关多年的劳苦功高,虽是马後Pa0,多少也能安慰人心——知其心中无德,但对方高居亲王之位,该做的戏仍该做足。
娄关守携众人下跪良久,才听鲁才弼高声道芝王从京城赶来,一路奔波劳累,又不知恒北地方天气恶劣,因而不慎染疾,如今T虚不能下榻,故而命他代为传达。
纵然知晓实情,又能如何?娄关守面无表情,再一次叩谢空轿,起身恭迎来人进府。
听闻娄岩「同样」病倒,鲁才弼竟是嘲讽将帅孱弱,何以治军?此战得胜,怕不是庆适部时也运也命也,自己走到穷途末路,才让镇衡军占了便宜。
就是镇衡军投机取巧,也是天道授意所为,战事就此休止,才是万民之幸。娄关守见过无数忠肝义胆,却是头一次碰见厚颜无耻,不只光说不练,更是满嘴挖苦诋毁之言,完全不将镇关卫士当一回事。
娄关守愈听愈沉不住气,正要开口争论,立刻被走在他身後的艾崇出脚一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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