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知道他低估了州县及地方宗族压迫盘剥之下,民生疾困所酝酿着的危机了。

        现在他却可以去设想官家南逃时,为何会发生大寇堵塞道路这种事发生了。

        说到底官家被迫放弃汴京南逃,并非骤然之间发生的。

        在此之前西面或北边的防御必然被蛮敌摧枯拉朽般摧毁。

        在此之前,汴京附近所组织的防御也必然遭受到重挫。

        这也意味着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在此之前,必然被削弱到极点。

        而地方又早就酝酿如此严重的危机,那些不甘雌伏的贼酋寇首,心里又没有什么家国大义,趁势而起,短时间内聚拢上万乃至数万兵马,现在看桐柏山里的局势恶化之速,还有什么难以想象的吗?

        他之前以为天下正值承平之年,却没有想到微澜早起……

        “你在想什么?”王禀毕竟有些年纪,从陡峭的简易木梯爬上三丈余高的望楼,微微喘着气,见徐怀皱着眉头眺望远方,有着他这个年纪不应有的沉重神色,禁不住问道。

        “赤扈人在阴山南北崛起已有三十年之久,此时甚至都已经大规模蚕食党项人、契丹人所控制的北部边地——我在想啊,要是官家受蔡铤等人唆使,贪驱虎吞狼之利,决意与赤扈人联手攻伐北燕,大越一定会招来惨烈大祸乃至亡国之恨啊!”徐怀感慨道。

        联伐之事,乃是当朝中枢最为机密之事,通常来说,王禀即便被贬也不会对外吐露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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