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涵,一个出生在四川偏远小山村的女孩,记得她出世时,还是她的小姑焦急万分请来接生婆,她的父亲当时还在外地打工,后来杨涵慢慢长大了以及各种原因,父亲回家后就不再外地打工了。杨涵她心地善良、心思单纯,却有如牛般的倔脾气。从小就捡堂姐表姐们的衣服穿,衣服特别不合身,更谈不上喜欢与否,穿的鞋子是那种都变颜色了,前面还漏出脚拇指了还在穿的鞋子,大家都称为“白网鞋”。杨涵的个子稍微矮了一些,但是皮肤和她的妈妈一样白皙细腻,眼睛大大的。生活在这样苦寒的家庭,爸妈又没啥文化,爸爸脾气非常暴躁,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睛,他还每天都喝酒,几乎是顿顿不离的那种。她的妈妈辛苦在家种植庄稼,还需照顾老人和小孩,她的妈妈老家有五个兄弟姐妹,而妈妈是最勤快能干的一个,但却不是嫁的最好的一个。就因为她的小姨离婚后,再嫁了一个性格温柔又家境殷实的夫家,杨涵的妈妈很是羡慕,再加上杨涵的爸爸脾气这么差,又爱喝酒,也挣不了几个钱,杨涵的妈妈琢磨着如何离婚。

        刚开始杨涵的妈妈也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想着将就着就这样过完一辈子得了,可是,杨涵的爸爸长期呆在家里,动不动喝了酒就发脾气,虽然爸爸不打人,可是骂人是真的别提有多难听,什么“仙人板板,祖宗十八代都被骂完”的那种,嗓门特别大,谁做了什么不顺他意的事,他就瞪着谁大骂一顿,时常气得杨涵的妈妈泪流不止,在妈妈忍无可忍时便把爸爸的酒瓶子砸碎了。后来杨涵妈妈离家出走去了她的外公那里,此时杨涵就成了她爸爸的出气筒,看杨涵不好好读书,她的爸爸就瞪着眼睛骂她:“你读的啥子书哟,读你妈的……,你读到牛屁股去了吗?”杨涵都会被吓哭的。她的爸爸见她哭着烦人,反而骂的更凶:“你跟老子哭啥子,老子又没打你,你再哭---”说着就把手掌举起,吓得杨涵不敢发出哭声,也给小小年龄的杨涵造成了心灵上的创伤。

        杨涵妈妈在回娘家那几天,将离婚的想法与他们商量,娘家人给杨涵的妈妈出了一个馊主意,让她妈妈装疯卖傻,这样就有机会离婚。杨涵妈妈回家后,不再像从前那样种植庄稼,也不料理家务,她妈妈除了每天打扮自己,就是在家附近的树上坐着玩,胡言乱语的,连饭也不做,只等着饭菜煮好了,上桌吃饭,每周定期和同村一老婆婆学起了什么基督教耶稣,每天睡觉前都要跪在床上祷告,还什么生病了不吃药,“主”会保佑他们康复的。有一次,杨涵在厨房生火做饭,她妈妈诡异笑着向她举起菜刀,她看着眼前的妈妈,本能的用小手当着头,被杨涵的爸爸撞见。爸爸大喊一声:“杨涵,你还不跑,你是傻的吗?”时间久了,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觉得杨涵妈妈疯了。

        就因为这件事,杨涵的爸爸找人打造了一副手铐,主要担心她妈妈趁人不注意时,做出一些不能挽回的事情。杨涵妈妈本来是借装疯卖傻好离婚的,结果被手铐锁在家里,天天以泪洗面,再加上流言蜚语的打击,仿佛她妈妈真的是疯了。妈妈挣脱手铐离家去了她娘家,再次回来已变成原告,她的爸爸以被告的身份被法庭传唤,而她被判与爸爸生活,因为妈妈没有抚养能力。成绩平平的她勉强读完初中就辍学了,辍学以后在家帮着煮饭,干点杂活,可是她不甘心就这样一辈子呆在农村,内心很自卑,眼看着同龄人都还在读书,而她呢,长相普普通通,又看不惯农村里人的行为习惯,比如随地吐痰、不常刷牙洗漱、好几天都不洗头、袜子臭了还穿、十天半月都不洗澡等等,自己也不喜欢种庄稼,不喜欢养猪养鸡这内的,自己挑抬都不行,没有别人力气大,她感到未来一片茫然。

        她有一天想起了她的亲戚,那个远在大城市的小叔叔,希望得到他的帮助,让她脱离苦海,远离那个讨厌的地方。杨涵悄悄地写了一封书信邮寄过去。想着书信来回也要半个月左右,她天天在家里盼着回音。就在等待的时间里,四姑带着堂妹来家做客,杨涵告诉四姑自己不想在农村生活,再加上家里也没钱读书,想着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出去打工,挣钱可以买漂亮衣服穿,也不至于天天穿的像捡破烂的。正如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在家煮饭割猪草,衣服脏脏的,杨涵第一次大姨妈来了都不知道怎么办,还将家里的烂棉花扯下来塞进裤子里解决的,小姑娘嘛,自然是特别害羞的,哪好意思告诉爸爸呢,后来还是后着脸皮询问了那个和她妈妈一起学耶稣的老婆婆,才知道大姨妈来了怎么做。杨涵每每想起这个,多少还是有点儿埋怨她的妈妈,这本来应该询问妈妈的,却要去询问一个外人。

        她的四姑是做餐饮的,而且做得一手好菜,只是后来餐厅变为了麻将馆,因为四姑在那里多年经营,认识了一些相关的老板,四姑给她找了一宾馆迎宾的工作,杨涵问四姑“迎宾是干啥子呢?”想着:不会是端菜刷碗吧,万一没端稳打翻了肯定是要赔钱的,再说自己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工作,但是也好过呆在家里,天天看着这酒鬼老爹真烦,再说多少还是可以挣点钱用,也能买新衣服新鞋子嘛。她四姑告诉她:“不用端菜刷碗,只需站在宾馆门口,招呼进门的顾客。”听后杨涵兴奋的答应了,这么简单就可以挣到钱,还挺不错的。联系好了之后,杨涵简单收拾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带着爸爸给的20元钱,独自坐车去四姑家。

        到四姑家的第二天一早,四姑带着土里土气的杨涵前去应聘,她的四姑将她带到宾馆门口就离去了,让她自己在那里等待着老板娘面试。等待的时光总是格外漫长,在那个不熟悉的城市里,不熟悉的宾馆前,杨涵看着门前穿着光鲜亮丽,身材高挑浓妆艳抹的女员工们,静静地站在那里真好看。杨涵再看着自己就像一小丑,如叫花子一般,但还是给自己鼓足勇气耐心等待老板娘的到来。快到中午时,那个高傲自大满面春风的老板娘走来了,她用鄙视的眼光上下扫一下杨涵,说:“你就是那个杨玉芳的侄女呀?”杨涵羞涩着小声回答:“恩,是的,我叫杨涵。”那个女人抬一下手势接着说:“小姑娘,你看我们这里,不适合你,你还是回去吧。”杨涵埋着头慢慢地往四姑家方向走着,听着老板娘和那些员工说着她:“她,穿得好老土哟,个子又矮,还想在我这里上班,也不照照镜子看。”杨涵听到这些话,伤心的无地自容,她快步走向四姑家里,眼泪也不争气的往下掉,趁没人看见赶紧擦干眼泪。等她回到四姑家里时,她们正在吃午饭,细心的四姑发现杨涵眼睛红红的,她一言不发低着头,询问她吃午饭没有?她只是点点头。心情特别难过,被那个老板娘这样背后羞辱,她的小小心灵第一次被这样无情的打击了,此时的她是又难过又自卑。

        凑巧的事儿,在她回到四姑家里,坐在沙发一角落里,呆呆的看着电视时,家里座机那刺耳的铃声响起,四姑缓慢走过去接起电话:喂,你哪位?电话是杨涵的小婶婶打来的,电话里说找杨涵,四姑将电话递给杨涵接听,杨涵拿过电话,赶忙说着:“喂,小婶,呜呜呜。”眼泪一直往下掉,憋在心里的委屈在哭泣中瞬间得到释放。小婶听到这哭声,心想这孩子肯定是受了很多委屈,紧张的说:“杨涵,你不要哭,你把你的东西收拾好,今天马上坐车来重庆,到时我来接你。”

        四姑抽空及时给杨涵买了车票,并给了她100元现金,杨涵已身无分文,出门时爸爸只给了20元,坐一趟车早就没钱了。杨涵乘坐汽车于下午到达重庆,在重庆的陈家坪汽车站下车,杨涵见一小卖部的公用电话,联系好小婶婶来接她。到小婶婶家里时,迎面吹来香喷喷的菜香味,小叔叔下班还没到家,堂妹放学也没到家,等待着他们回家一起用晚餐。杨涵因为小叔叔是公务员,在物价局工作,听说平时除了审查各类价格,他还要写海报之类的,想来也是十分繁忙的。小婶婶的工作相对要清闲一些,是在菜市场管理那些经营者的,由小婶帮忙留意着杨涵的工作问题,再加上杨涵这没文化没学历的,况且,长相也就普普通通,身材也不行的,即靠不上脸也靠不上学历,只能在社会最底层找个简单的工作。

        等待工作的时间里,对于第一次来到重庆的杨涵,哪里也没去逛,几乎都没出门,因为重庆这么大,出去了怕找不到路返回,每天都有小婶婶买菜回来,中午就杨涵自己一个人在家吃饭,晚上做好饭菜等着他们回家吃饭。杨涵在小叔叔家只是简单帮忙做饭刷碗,在别人家里啥也不做,杨涵自然是不好意思的,其余时间几乎都在看电视剧(老家是黑白电视机,没时间常看,每次看电视她爸爸都要骂,比不上小叔叔家的彩色电视机,还能看过够),这日子简直不要太舒心了,啥也不用不想,家里零食又多,天天都有好吃好喝的。只是这时间过得也忒快了,才一周的时间,小婶婶就帮杨涵找到工作了,是去广东东莞的一家私人鞋店,那是一家重庆人开的店铺,老板娘是小婶婶好友的姐姐开的,专卖皮鞋和运动休闲鞋。

        鞋店老板娘只招聘老家这边的人,不愿意招聘广东人,因为他们说的广东话听不懂,再有是不信任他们。老家的那种憨厚老实的才放心,用她的话说:只要不是傻子,不懂是可以教的,心思复杂就没办法了。因为鞋店的扩张,需要两名员工,所以还找了一重庆本地人王曦,她与杨涵年龄相仿,因其从小生活在大城市里,见多识广,性格开朗,热情大方,还染着黄色短头发呢。杨涵与王曦一起坐火车去了广东那边。在去广东前,小婶婶还专门带着杨涵去了地下商场逛,给杨涵买了一套像样的衣服和一双运动鞋,买了去广州的火车票,并给了她200元现金,那时重庆到广州坐火车需要32小时,因为是硬座,杨涵坐着像木头一动不动的,而王曦像是自来熟,和对面的一男士聊天,聊着聊着还打牌。杨涵看着他们打牌,偶尔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到了广州火车站时杨涵的脚都肿了,是鞋店老板来接的她们。

        广东那地方很繁华热闹,但也真的特别乱,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或事儿都时常发生,大白天走在大街上都有抢劫、小偷之类事发生。记得杨涵她们刚到鞋店时,隔壁照相馆的邻居来到店外,像看什么热闹一样,上下打量着她们。杨涵像个害羞的小女孩一样,不好意思的躲在王曦后面,照相馆老板娘的儿子笑着说:“你看后面那个女孩子呀,她还不好意思,躲起的。”鞋店老板娘心想:这个妹儿囊个怕脏,囊个教得出来哟,囊远怕是白送过来了。老板娘每天都会手把手教她们卖鞋,怎么介绍鞋子款式及价格,对于还价顾客的怎么解释处理,以及哪种脚适合哪类鞋等等,王曦很快在一周就学会了,杨涵慢半拍,半个月有所熟悉,时间久了也理所当然的学会了。第一个月结束后,老板娘给杨涵发了450元的工资,比以前到店的新员工要多50元钱,因为杨涵除了认真学习之外,还特别勤快,她在没有顾客到店的时候帮助老板娘查看进货单明细,或是去整理熟悉货品,还帮老板娘查出发货商多扣钱及少给货的事情。

        杨涵每天都在店里呆着,第一个月发了工资后,她到邮局给她的爸爸寄了500元钱,因为小婶婶给了200元,最后还剩100多元钱,反正店里是包吃包住的,杨涵很是节约,但是也很爱漂亮,用剩下的钱买了一套新衣服还存着50元。时间就这样慢慢地流逝,杨涵买了收音机,每晚听着广播或是歌曲入眠,渐渐她存了2000多元钱,她也想像同事们一样有手机玩儿,所以在老板娘的参考下买了一个翻盖红色手机,记得手机的品牌还蛮好听的叫“宝石”。有了新手机的杨涵,当然觉得很好奇,下载QQ、下载百度,发送短信等等,感觉手机功能挺多的,但是她最喜欢的还是发短信和玩QQ。

        她晚上还是照常听收音机,她开始对广播交友感兴趣,每当主持人读出发短信到广播之人的手机号码及心声时,杨涵认真的听着,然后将手机号码记在纸上,随后发短信给对方,说想和她聊天交朋友。她加了几个人,只有一个人回复她,那人叫陈俊,他愿意和她成为朋友。杨涵学着怎么和别人聊天发短信,她只会简单的发:你吃中午饭了吗?你吃晚饭了吗?你睡觉了吗?只会这些无趣的聊天,陈俊也只是偶尔回复她,大多数时候都说在忙。杨涵每天都会拿着手机玩玩,还花了1元钱买了一个QQ号,注册QQ后,她陆续添加了一些人,无论男女来者不拒。在每周休息的那天,她也会去照相馆的隔壁网吧去上网,和那些不认识的朋友闲聊,听着喜欢的歌曲,日子就是这么简单开心。

        就在一天午饭后,杨涵的手机收到一个陌生人发的短信,说的是:“你去哪里了?我去你们厂里没看到你呢?”杨涵回复过去:“你好,你发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对方回复:“哦,不好意思,输错电话号码了。”杨涵想着:这个人还挺客气的,肯定人比较好,和他聊天肯定好耍。又发了一条短信给他:“你好,我可不可以和你聊天呀?”对方回复:“可以,当然可以呀。”这个男孩叫刘彬,从此以后天天与他聊天,每次杨涵发的短信,刘彬都会及时回复。

        听刘彬说,他是福建人,在广州做生意的,经常到处跑,两人聊的挺开心的,时间久了刘彬觉得与杨涵很投缘,短信里叫杨涵当他的女朋友,杨涵觉得此人开朗,非常健谈,爽快的答应当他女朋友。刘彬每天都会告诉杨涵自己在干什么去了哪里,杨涵也会聊自己在干什么或是有什么开心事儿。那次杨涵到隔壁照相馆拍照片,因为很少回老家,她会寄照片给她的爸爸,刘彬也没见过杨涵,希望杨涵也给自己寄一张照片,杨涵答应了,但是前提是他也得寄一张给自己。不久,杨涵收到了刘彬的照片,看着照片里的他,穿着一套黑色西装,站姿特别端正一本正经,感觉傻乎乎的,不知道是照相人的技术太烂了,还是他本人就真的比较矮比较普通,看着这身高仿佛和她差不多,顿时无语了。情窦初开的杨涵,喜欢的是那种高大帅气、英俊潇洒的温柔男生,不是刘彬这种类型的,杨涵发短信告诉他,明说他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以后就当普通朋友,叫他不要有其他的想法。刘彬不愿放弃,加之看到杨涵清纯可爱的照片,更是心生荡漾,他不厌其烦的询问杨涵原因,为什么突然就反悔了。

        ------题外话------

        “多读书,可以明智,陶冶情操,修身养性,提升气质,终身受益。”读书少的她则是思想匮乏,见识少,眼界窄,容易被他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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