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本想在演炮后就离开南海子返京,但弘治皇帝发话了,不管他愿不愿意,还得留在围场过一夜。

        可行宫终究不是给官员们准备的地方,作为外臣需要另外安营扎寨,晚上得睡帐篷。

        这鬼天气,白天都才四五度,到晚上非得到零度甚至零下几度不可,有帐篷,但却没有毛毯和被褥,在这里睡一夜不冻病才是怪事。

        沈溪决定还是争取一下:“谢阁老,学生身体不舒服,可否回城?”

        谢迁没好气地道:“少在这里装病,你当老夫看不出你精神头不错?陛下留你在围场,是对你的恩待,不知感激还想走?唉,就算狩猎的事情与你无关,多少也得给陛下点儿面子不是……找个地方烤烤火,这天气是有些冷啊……”

        沈溪心想,你既然知道冷,干嘛非要留我在这里过夜?

        难道要让别人跟你一样不得安生,你心里才觉得舒服是吗?

        想到回去后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留在这里则是吹着冷风孤苦伶仃瑟瑟发抖,沈溪就不想跟谢迁多废话了……大不了我一宿不睡,明天回家睡个痛快,反正没让我回东宫当讲官,暂时我小日子过得还挺逍遥自在。

        谢迁看出沈溪有抵触情绪,笑道:“你小子,当老夫给你故意出难题,是吧?实话给你说吧,明天不是要接见佛郎机使节吗,虽然用不着你做什么,可佛郎机人用心不良,礼部傅尚书和会同馆鸿胪寺李少卿都上奏夸赞你在与佛郎机使节会见时的表现,陛下留下你,主要是为预防万一,需要你出马的时候能够顶上去……当然,这也是对你能力的一种肯定!”

        沈溪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傅瀚和李鐩上表称赞了他。

        李鐩近来跟沈溪关系不错,为他说话倒容易理解,可沈溪不太明白傅瀚的心态,傅瀚的肚量倒是不小,无关乎他是否陷害了程敏政,至少人家慷慨大度,没有因为他在会同馆抢了风头而对他这个后生耿耿于怀,反而主动分润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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