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南行走在北山湖底。

        更精确的说法是:他搭乘着自制的‘气泡’,在北山湖底的时空架构构中穿梭。

        此时此地,他感受到的并不是亿万吨水体的压力,而是更宏阔博大、也更难以描述的本地时空架构的容纳和排斥。

        稍稍改动一下蛇语所引用的“老式”比喻:

        他这个临时造就、异化的“齿轮组”,要改变原有的角色,在天地万物所造就的大机器、大生产线里,获得更多的权限,侵占更重要的地位,毫无疑问就要与其他结构类似但更为严密坚固的“齿轮组”形成竞争……或妥协。

        这是个巨大的挑战,而且非常直观。

        当罗南“行走”在时空结构之间,压力无时无处不在,穿透时空气泡的外层,作用到略具雏形的外骨骼框架上。其间还由他的“夹心领域”消解了一部分……饶是如此,他还能够清晰地听到,经过多层工序加工打造的畸变种骨材,发出“嗡嗡”的颤鸣声,偶尔会比较嘶哑或尖锐,那是材料结构受损的表征。

        这样的压力,远远超过湖底水压的强度。

        可他设计的“气泡”,还是经受住了初期考验,在北山湖底的复杂环境中直线穿行。不管是暗流涌动的水层,还是歪斜错落的都市残垣,都不能造成任何实质的阻碍。

        还有那些敏感的湖底生物,包括畸变种,也完全忽略掉了这么一个直愣愣的目标。

        只因眼下的罗南,行走在另一个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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