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三刻。  “是你?”宋如是吃惊道。  “许久不见,阿如别来无恙?”李衡的声音带着几分轻佻。  “你为何会在这里?”宋如是紧了紧衣襟,突然觉得有些冷。  “我来瞧瞧阿如。”李衡身穿红袍,头戴金冠,依旧是先前的模样。  宋如是看着李衡,又觉得他似是变了,他本就气宇不凡,星眸俊目,此番五官依旧,偏偏眸光乌黑深邃,此番正定定的看着宋如是。  “我来瞧瞧阿如。”李衡眉毛一挑,又恢复了先前那肆意的少年模样。  “奴家是你的长嫂。”宋如是纠正道。..\  “你即便是我的长嫂,我便不能称呼你为阿如了?”李衡轻挑眉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宋如是看他身上穿着的红袍,似是又瞧见了之前那肆意张扬的少年,但是有些东西却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发生了悄无声息的变化。便是连她自己,也并非是那无忧无虑的少女。  看着眼前这人,似是时光倒转,宋如是有些发怔,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被定格了一般,原来时光并没有流逝。宋如是蓦然觉得手心一暖,她低头一瞧,右手却是被李衡紧紧握住。  “快些放开!”宋如是神色慌乱挣脱起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张婆子摔下墙头之后,还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只不过调转了身子,先前是四脚朝地,此番是四脚朝天。  “谁在那里?”小伙计举着油灯,走近了张婆子。  “是奴家……”张婆子屁股险些摔成了八瓣儿,她有些虚弱的招呼了一声。  “你这婆子在这里做什么?”小伙计举着油灯,居高临下的看着张婆子。  “奴家是个接生的婆子,因着晚了时辰,这才抄了近路过来,谁知黑灯瞎火的,奴家不小心惹了条野狗,那野狗不依不饶一直追着奴家。”  “奴家无处可逃,这才上了墙头,谁知那野狗依旧不依不饶,此番还在墙外头叫嚷。”张婆子揉着腰,费力的站起身来。  “你这婆子也是个运气背的。”小伙计帮着扶了一把。  张婆子就着小伙计手上的灯光,看向方才摔倒之地,只见那地方搁着个木块儿。  那木块儿一尺见长,半尺来宽,与墙头外头的木块儿一般无二,张婆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中不由暗想,“当真是成为木块儿,败也木块儿……”  与此同时,宋如是被李衡搂在了怀中。  “阿如,我甚是想念你……”李衡的声音低哑温和。  宋如是听得心惊肉跳,只奋力的在李衡怀中挣扎起来,奈何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平日里也不注重德智体美劳的弱女子,哪里能挣脱开去,于是很快就被李衡紧紧的搂在了怀中。  “阿如……”李衡的声音带着莫名其妙的隐忍。  “快些放开奴家……”宋如是实在挣脱不开,索性握紧了银簪子,使劲戳向李衡后背。  李衡回手一握,使力一挑,那银簪子就到了他的手上。他一手揽着宋如是的肩头,口中突然笑道:“经年累月,阿如的手段原来还在这一枚银簪之上……”  “你快些放开奴家!”宋如是口中只翻来覆去的说着这句。  “阿如,这么久不曾相见,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挂念?”李诃轻挑宋如是的下巴。  烛光摇曳,灯光亦是。  “你这小伙计心地善良,日

后定然能娶个能干的娘子,转年就能生个大胖小子。”张婆子斜靠在小伙计身上,另一只手则揉着酸痛的老腰。  “小的老婆本儿还没有攒够呢,再过两年待小的攒够了三两银子,就在东市买个小院子,待到那时,再提这婚事也不迟。”小伙计心中自有思量,于是说起话来也是条理分明。  “你这伙计年纪不大,心里头却是个明白的。”张婆子口中夸赞道:“奴家有个老姐姐住在水月胡同,她平素帮人说亲就没有说不成的亲事。”  “再过两年,你自去找她,就提奴家的名字,她自会帮你说上一门上好的亲事。”张婆子拍着胸脯,口中打着包票,“你就说是道婆子让你过去的,她自然就知道了。”  “道婆子?”小伙计好奇的看着张婆子,见她身上穿着寻常的靛青色裙子,手上既没有拂尘,也没有穿道袍,于是口中奇怪道:“你方才不是说你是接生婆子,此番怎么又成了道婆子?”  “这道教法门众多,帮人接生不过是其中一个法门。”张婆子神神秘秘的说道:“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道教有三十六个法门,奴家不过是最浅显的门路。”  小伙计听着那张婆子说的神神秘秘又郑重其事,于是口中半信半疑道:“那道教的法门既然有三十六种之多,为什么就没有一种能够制服野狗的?”  张婆子在那小伙计胳膊上捏了一把,口中强行分辩道:“这道师爷有好生之德,奴家自然能制服那野狗,可是它好歹也是一条贱命,奴家实在不忍心。”  “再说日行一善的道理你也该知晓,奴家凭白无故的伤了它的性命,岂不是折了自己的福气。”  小伙计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侧头看了看张婆子,只见这婆子疼得龇牙咧嘴,显然方才摔得不轻,于是口中又问道:“原来如此,小的听说那道家之人,都是一蹦三尺高的,就连那一丈高的墙头也是说上就上,说下就下的……”小伙计说着,面上露出了一副犹豫之色,“既然你是道家之人,想必也是有些身手的。为何方才不跳下墙头,反倒摔成了这副模样?”电脑端:/  夜色漆黑,正房亮着灯。  “阿如,这么久不曾相见,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挂念?”李诃看着宋如是,口中又重复了一遍。  宋如是拼命挣脱,奈何李衡的胳膊就跟铁箍一般,牢牢的箍住了她,她挣脱不得,于是口中哀求道:“奴家是你的长嫂,你这话若是被旁人听到,只怕咱们二人立时就会被人浸了猪笼。”  “我倒要看看谁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李衡挑眉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