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前脚进了前院,石娘后脚就撵了过来,她扯住张婆子的胳膊,把她朝后院拽去,“张婆子,你快些跟奴婢去后院看看。”  “看什么看!奴家什么也不看!”张婆子一把甩脱石娘的胳膊,又要去拽宋如是手上的话本子。  “张婆子,你再胡搅蛮缠,就莫要怪奴婢不客气了。”张婆子这一番动作,引得石娘心头火气,于是使出了蛮力,使劲拖拽张婆子。  “娘子,奴家可是为了你好。那话本子看久了,只怕伤了眼睛。奴家的村子里头有个娘子有了身孕之后,便是日日绣东西,便是晚上也要点灯刺绣,结果生了孩子以后就变成了瞎子,那一双眼睛以后再也绣不得东西了。”张婆子声嘶力竭,冲着宋如是叫嚷道。  “你这张婆子凭白无故咒娘子做什么!”石娘箍住张婆子的胳膊,两人纠缠着上了游廊。  “娘子你且听奴家一言,这话本子实在不能在看了!”张婆子挣扎着道:“奴家这都是为了娘子好,娘子现在不知事,莫要做下这种事情让自己后悔才是……”  石娘伸手捂住了张婆子的嘴巴,拖着她穿过月亮门,口中怒斥道:“张婆子,你若是再胡袄,可莫要后悔!”  张婆子口职呜呜咽咽”,拼命挣扎着,又抬脚去踹石娘。  石娘顺势一推,那张婆子踉跄几步,摔倒在地,她回身看向石娘,口中怒道:“石娘你这蠢货,奴家分明是为了娘子好,你却是要阻拦,你这般任由娘子胡闹,到最后你又能落到什么好处!”  石娘蹲下身子,拍了拍裙摆上的脚印,口中不咸不淡的道:“张婆子,奴婢倒是要问问你,你究竟存的什么心思!”  张婆子似是被点着的炮仗一般,口中骂道:“石娘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奴家不成?”  “你若不是心中有鬼,怎么会觉得奴婢怀疑你?”石娘冷笑道。  “奴家做什么了?奴家坦坦荡荡!倒是石娘你镇日里哄着娘子吃枣花馍,看话本子,奴家倒是要问问你究竟存的什么心思!”  “这怀有身孕的娘子,身子可是比寻常之人虚弱很多,这大白日的在太阳底下看话本子,可不就是害的娘子瞎了眼睛,对你这奴婢有什么好处!”张婆子猛地从地上爬起身来,用力一推,只把石娘推倒在地,她又指着石娘的鼻子骂道:“石娘你这蠢货,我忍耐你不是一日两日了,今日咱们就个明白,究竟是谁要害娘子!”  石娘淬不及防,被张婆子推倒在地,她愣了片刻,方才张口骂道:“你这张婆子发什么疯,如今竟然还敢打奴婢!”  石娘起身,冲着张婆子而去,张婆子身形柔弱,但也有几分力气,待春花急进院的时候,这两人竟是打得平分秋色,难解难分。  “张婆子,你这是做什么?快些松开手。”春花瞧着张婆子的手牢牢的拽住了石娘的发髻,于是张口惊呼道。  张婆子打急了眼,也不管来人是谁,劈手就抓,把那春花的手腕上抓出了几道血道子,又使劲拽着石娘的发髻,口中骂道:“你们这两个蠢货,把娘子哄的团团转,又是乱吃东西,又是熬夜看话本子,真真是一对儿蠢东西,此番还要拉偏架不是?奴家如今就让你看看奴家的厉害。”.xs  张婆子发了疯一般,对着石娘连打带骂,又把来劝架的春

花,一把推的老远,她牢牢拽住了石娘的发髻,口中骂个不休,“奴家敬你是个新来的,你竟然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不给你点厉害,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张婆子身形瘦弱,此番发起狠来,竟然力大无比,只拽着石娘的发髻不肯松手,又抬脚去踹,口中竟然也不依不饶的吆喝道:“你这蠢货,奴家忍耐你不是一日两日了,从今日起,奴家什么就是什么,你若是不听着,下次奴家拽的就不是你的头发了!”  石娘先前被张婆子的阵仗吓了一跳,此番回过神来,一把薅住张婆子的手,口中骂道:“张婆子你这要作死!”  石娘使出蛮力,把那张婆子的一把拽到一旁,口中不停骂道:“张婆子,奴婢给你三分笑脸,你倒还觉得奴婢好欺了!你这婆娘,初来乍到就当自己是这院子里头的头一个了,你也不瞪着你的狗眼看看,这院子里头哪里有你话的地方!不过是瞧着你年纪大了,怕你哪一一早醒来就见了阎王,所以奴婢才给你三分颜色,谁料到你竟然拿这三分颜色开起了染坊,真真是个不知高低的东西。”  “你镇日里在奴婢面前得瑟也就罢了,偏偏要去娘子面前显摆,一会儿不能吃这,一会儿又不能吃那。娘子性子温和,不愿跟你一般见识。奴婢眼里头却是不揉沙子的,此番就让你见识见识,这院子里头究竟谁了算。”石娘又打又骂,又薅住那张婆子的头发,咬着后槽牙道:“方才你不是很猖狂?此番就让你尝尝被薅着头发的滋味!”  张婆子此刻也没有闲着,石娘一句,她回一路,又趁着石娘话的空隙,连声骂道:“你这贱蹄子快些放开奴家,不然心吃不了兜着走!”  张婆子口中不落下风,气势上已然落了下风,她口中怒骂:“贱蹄子快些松手!”  春花方才被两人推到一旁,此番又上前去阻拦,又哪里是两饶对手,只被两人推的远远的。  “你们两人莫要打了,咱们都是一同伺候娘子的,何必为了些事撕破了脸去,再娘子如今生产要紧,不是咱们胡闹的时候。”春花急声劝道。..\  “姑娘话前也该仔细想想,究竟是谁在胡闹!”张婆子正在气头上,听了春花这话便是火上浇油,死命的跟石娘撕打起来,因为被石娘紧紧扯住了头发,她便发作不得,便又开口去骂春花,“姑娘就是个和稀泥的,只巴巴的上两句,就算是完了!奴家原本不愿姑娘,但是姑娘心思未免太过精巧了,只当旁人是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