坞堡内,刚从堡外小寨转入的西阳王宇文温,此时正在议事厅里看借契、地契,他独自一人坐在胡床上,侍卫分立左右,而堂下众人则是站着,大气不敢出。

        借契,就是借钱的契约,新任坞堡戍主蔡长庚,已经向某柜坊借了价值三万贯的钱粮、布帛。

        这笔钱粮、布帛,主要用于购买种子、农具,雇佣佃农、田客恢复生产,还要修葺房屋给这些人定居,维持坞堡半年的日常开支用度。

        利息是一分五厘,比正常的借贷利息要低了至少一半,而某柜坊,就是总店位于黄州西阳的日兴昌柜坊。

        作为日兴昌柜坊的大东家、靠山,宇文温如今却是以‘第三方’身份来审视这份借契——他作为东南道行军元帅,临时视察坞堡防务,顺便检查该堡戍主的重建工作完成得如何。

        宇文温放下借契,看向面前一人,那人身材瘦弱,皮肤黝黑,一身戎服,气色不错,浓眉大眼,看上去很顺眼:“蔡戍主?”

        戍主蔡长庚闻言赶紧行礼:“草民在!”

        “蔡戍主,你已是一戍之主,有了军职,称呼不要乱了。”

        “啊...啊...末将在!”

        “嗯,寡人问你,你与日兴昌柜坊借钱粮,不会立了阴阳借契吧?”

        “啊...草民...末将哪里敢立阴阳借契,大王,这借契一式三份,一份在末将这里,一份在柜坊哪里,还有一份在官府留档,绝无另一份借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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