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悬瓠城南郊外大营,守军戒备森严,营旁长围上人头攒动,许多青壮在汝水边破冰取水,然后用木桶盛水挑到长围之上,再将水泼洒在向敌一面的土坡上。

        元日已过,但天气依旧寒冷,泼洒在土坡上的水,经过一夜便会冻结成冰,到了来日,外层结冰的土坡会变得很滑,悬瓠守军想要突围,那就是难上加难。

        长围在最近的一次加强之后,厚度和高度又有增加,而土方则来自对壕沟的拓宽,现在的壕沟、长围,已经如同一根粗硕的铁链,将悬瓠牢牢锁住。

        而长围处的东、南、西三大营,其外围也挖掘了深深的壕沟,即便是长围边上的烽燧小寨,也加强了防御设施,并布置了大量鹿角,连带着原本在长围外打下的木桩,形成了一圈密密麻麻的拒马阵。

        这些措施,即是防备包围圈内悬瓠守军突围,也是为了防备外来敌军援兵破围而入,这不是杞人忧天,因为敌军援兵真的靠近悬瓠了,距离城池就行军一日的距离。

        “反正都是要关闸蓄水,为何还要给土坡洒水?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哎呀就你牢骚多!官军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听?皮痒了是吧?”

        “你嚷嚷个啥,我就说说,你嚷嚷个啥!”

        “吵,再吵!官军听见了抓去抽鞭子,再吵啊!”

        忙碌的队伍之中,几名青壮正在低声嘟囔,元日那天,大家才得好好休息了一下,结果现在又要冒着风雪打水、洒水,这也没什么,关键是之后官军又要关闸蓄水,所以大家一番辛苦就是白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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