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别院,崔氏正在用膳,她儿子郑善果方才在驿馆见着了熟人,如今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她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九年前,大将军郑诚于邺城之战阵亡,年仅二十岁的崔氏成了寡妇,父亲崔彦穆便想让她改嫁,崔氏宁死不从,声言女子当从一而终,断无再嫁的道理,更别说抛弃幼子了。

        从那时起,崔氏就寡居守节,基本上没有必要就不出门,一心一意教导儿子郑善果。

        郑诚出身荥阳郑氏,族亲众多,其兄郑译在隋国地位不低;崔氏出身清河崔氏,父亲崔彦穆是当时隋国皇后独孤氏的外叔祖,郑家虽然是孤儿寡母,但日子过得不错。

        即便如此,崔氏依旧严格教导儿子郑善果,她从丧夫之后便不再施粉黛,只穿粗布衣服,除了祭拜先祖或者宴请宾客,酒肉都不随便摆出来。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让儿子养成简朴的生活习惯,崔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郑善果身上,决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染上奢侈的恶习。

        得益于家世显赫,郑善果十四岁便入仕,起家刺史,崔氏生怕儿子处事不公败坏官声、门风,寸步不离郑善果左右。

        郑善果在堂上处理公务,崔氏就坐在屏风后听着,儿子处理得好,她就高兴,处理得不好,她就及时纠正。

        对于崔氏来说,儿子就是一切,她存在的意义,就是让儿子成才,做一个世人称颂的好官,只有这样,她才对得起亡夫,而一直都很听话的儿子,如今却忘乎所以了。

        他们在白苟驿只是暂时停留,用完午膳休息片刻就要继续赶路,崔氏对儿子去见熟人阴世师没意见,毕竟这也是礼数。

        熟人在异地他乡偶然相遇,不能连招呼都不打便擦肩而过,可郑善果不知事情缓急那就不对了,崔氏担心儿子光顾着叙旧误了行程。

        耽误一天的行程,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关键是态度不端正的话,日积月累下来,养成坏习惯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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