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大事,首先要分清楚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或者哪些人能够拉拢,哪些人不能拉拢,宇文十五如今宴请的三位,就是三种身份的“自己人”。

        他们的经,可以作为相关群体的缩影。

        衡州司马周法明,其兄鄂州刺史周法尚,本为南朝陈国将领,因为被宗室诬陷谋反无奈迫叛逃北朝,为当时周国皇帝宇文看重,当了顺州刺史。

        然而他对于北朝政治派系来说,是不怎么起眼的客将,南朝回不去了,在北朝又没什么势力愿意拉拢,周法尚的处境有些尴尬。

        不是哪个世家大族的门生故吏,也不是哪个勋贵的忠心部下,没有出身士族的好友四处鼓吹,除非皇帝青睐否则根本没有太多的“使用价值”。

        周法尚当时的处境,是许多普通武将、官员的缩影。

        他们出身寒门庶族,凭着军功或者机遇小有成就,然而想进一步发展却后续乏力,想联姻,自家女儿嫁不入好家族,儿子娶不到好家族的媳妇。

        想投效,身居高位者未必看得上,只能玩命立军功换取向上走的机会,一辈子大约就这么过了。

        黄州本地宗族田氏的少宗主田益龙,标准小地方豪强坞堡主模板,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唿风唤雨,却没什么门路入仕,往来都是些狐朋狗友,没什么读书人。

        豪强出身,没有文化,大不了请先生来教些知识,会简单的读书写字,会些算术能看懂账本、写自己的名字,地方官召集文人雅士聚会,那是没资格参加的。

        成日窝在家里和族中旁支勾心斗角,和州郡官员虚与委蛇,守着祖宗传下来的土地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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