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正在进行,退到班列的宇文温沉默着,额头上的淤肿触目惊心,郑万顷站在其身旁,心里暗暗提防,提防着即将爆发的宇文二郎。~頂點小說,

        方才例行公事,结果天子要留宇文温在邺城过完年才‘放人’,这和事先说好的不一样,是不是尉迟丞相别有用心也未可知,郑万顷惊讶之余顾不上深思,先要防着宇文温搞出事来。

        郑万顷是山南道大行台宇文亮的心腹,对宇文温的性格大致了解,这位宇文二郎行事不同常人,也就其父宇文亮能制住,就算是其兄长宇文明都未必每次都能压得了。

        虽说如今殿上有丞相尉迟迥镇着,宇文温不太可能会直接挑衅,但是这位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想法很多,万一当面破罐破摔那大家面子上就难看许多。

        比如说装病,倒地抽搐发羊癫疯什么的!!

        ‘要不要倒地装病,来个发羊癫疯什么的?反正叩头过度,把脑子叩坏了也说得过去嘛!’宇文温心中如是想,这想法蠢蠢欲动,他愈发的想要在大庭广众上‘扑殿’了。

        昨日拜访丞相尉迟迥,说好了他在邺城也就待三个月左右,等九月九重阳节过后,宇文温就可以‘挥泪’辞别小皇帝,一步三回头的往山南而去。

        不是他不把堂弟当一回事,如今这事情也就尉迟丞相做得了主,昨日双方谈妥后,按说对方应该和小皇帝通气,把定好的期限交个底。

        今日的朝会上,小皇帝就该盛情挽留他留在邺城,等过了重阳节再回去,结果后来变成了过完年再走,停留时间从三月变成七个月,宇文温只觉得自己的脸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

        方才小皇帝做出决定时,宇文温想脱口而出“丞相已承诺,是过了重阳节”,可还是硬生生忍住,这句话说出来,无异于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小皇帝脸上。

        邺城朝廷是尉迟迥一手撑起来的,辅政丞相总理朝政,小皇帝宇文乾铿就是一尊供起来受香火的神像,和傀儡真的没什么区别,此事文武百官心知肚明,但不可能有人当面说破。

        宇文温作为小皇帝所剩不多的亲族,在大殿上把和丞相约定期限的事情说出来,就是当场拆穿宇文乾铿做不了主的事实,宗室理应护着皇帝,却做出当面打脸的事情,那对小皇帝心理可以造成双倍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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