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曰:人生似鸟同林宿,大难来时各自飞。

        燕靓霞知那卧佛寺凶险异常,有去或许无回,犹豫半晌,才开口:“若萧娘子愿意,不妨等我师兄伤愈后再做打算。”

        萧鸢看向萧滽,萧滽语气浅淡:“燕生不打诳语,他既如此说,想必是有性命之虞,人活不易,望阿姐长虑。”又道:“春闱将至,时辰紧迫,读书为首,就不陪阿姐去了。”

        看官定怨他无情无义,其实非然,他原身无父无母更无兄弟姐妹,孤寡一世,为东厂督主多是权倾相轧,杀心一片,何曾谈甚麽情。如今穿附魂滽哥儿,虽长姐吃穿住行与他呵护倍至,但他铁石心肠岂非朝夕可融,更况肩负改国换朝纠错之任,还要一偿多子夙愿,他惜命的很。

        萧鸢心底浮起薄寒,并不显露,赵伯来回话:“马车已在门前等候。”她便起身,挎着包袱走到槛前,朝蓉姐儿温和地说:“我们走了。”

        蓉姐儿放下手中花狸猫,过来牵阿姐的手,走两步要等萧滽:“哥哥一起走!”

        萧鸢笑道:“哥哥要念书考状元。”

        “哥哥考上状元,爹爹就回来了。”蓉姐儿自语,又歪头到处找:“燕哥哥一起走!”

        “燕哥哥要留在家里养伤。”

        蓉姐儿有些失落,却也懂事的不闹了。

        萧滽觑眼看着四方门外,长姐海棠红的裙子被风吹得鼓荡,飘飘地,亭亭地,蓉姐儿脑后扎着两个小揪,戴着粉色宫花,天气晴好,屋檐嘀嗒落着雪水串儿,她俩手拉着手走在冬阳里,背影愈渐愈远,仿佛此时走了,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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