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皇子被老咸鱼和小花生架到行宫正门所在的前院时,看到的便是一片混战的场面。

        围墙上,许县令联同各家大户重金激励夺回行宫的的红巾汉子们试图借助梯子翻墙而入,行宫内的纺工们胳膊上绑着白布,在沿着围墙搭建的简易木制平台上死命还击,可即便如此,仍然有漏网之鱼——可寥寥几个哪怕落地却依旧会遭到数倍于自己的人围追堵截。

        往往是几个胳膊上绑着白布,手持棍棒又或者长矛的人,围着一个手拿刀剑,头裹红巾的壮汉,厮杀得颇为惨烈。地上已经躺倒了七八个人,有些一动不动,有些则是正在痛苦地呻吟,地面上洒落着处处血迹。

        看到这一幕,想起那些纺工出其不意攻占行宫挟持他时的情景,大皇子顿时有些恍惚。

        天高父皇远,手头又有了钱,下头人使劲巴结他,他又对那些泥腿子根本不以为意,沉迷于美色无法自拔,甚至还因为送来的美人不够劲,刻意到街头偶遇,结果被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迷昏了头。他尚未成功一亲芳泽,冼云河就带人出其不意出现。

        而他这个堂堂皇子,竟是一个不察被那女人用刀挟持!

        那些亲信侍卫倒是想救他,可他见了血就吓得魂不附体,拼命喝令那几个侍卫放下武器,结果,那些侍卫不得不束手就擒。而在冼云河的威胁下,他又不得不带人进行宫,写下手令,把送他出京的那一百锐骑营兵马调来,在接见他们的时候,眼睁睁看着人喝了加料的酒。

        可等到这些有威胁的人全都被一一拿下,原本还对他稍有几分客气的冼云河立时翻脸,竟痛打了他一顿!直到那时候,他方才醒悟到这不是一般的阴谋,人家的目的就是他!

        而眼下,大皇子同样无法确定,那个他觉得声音有几分熟悉的家伙,究竟是不是冼云河故技重施利用他。然而,生死在前,荣辱在后,再加上他确实也信不过那帮子无能的官员,贪婪的大户——要是他们能够警醒一些,察觉到底下的动向,他根本不觉得自己会这么惨!

        先把这一关过去,等逃出生天之后,他堂堂一个皇子,还会对付不了一堆泥腿子吗?

        因此,当身旁那个老汉突然大吼了一声,惊得不少人全都住手时,大皇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大声叫道:“我是皇长子郑钧,全都给我住手!”

        眼见原本扶着自己胳膊的老咸鱼和小花生都已经松开手,他那犹如芒刺在背的感觉终于好了些,随即就立时叫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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