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他倒不是生气,只是感叹刘虞夔,身为翰林见识怎么如此短浅。

        他说林延潮存专营之心,这倒是没错。

        林延潮从进翰林院的第一日起,就打算以此为跳板,希望早日进入中枢任事,先提高自己眼光和见识,积攒人脉,若是能得到天子和阁老的赏识,将来升迁肯定是更快的。

        当然如此在别人看来,就是图谋专营。刘虞夔说得没错,天子要提拔的,从来都是自己身边人嘛。

        但这条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林延潮为天子近臣,固是得天子赏识,同样若是一个疏忽,恶了天子,则就是从九霄云天,坠入深谷的下场。

        伴君如伴虎,你以为是开玩笑?只是外人只看得其中机遇和好处,却都没有想到承受此中的风险。如林延潮恶了张居正时,官场上不少人在看笑话,现在充日讲官,有的人却羡慕嫉妒恨来。

        林延潮如此抉择,只是这条路更适合自己,并且也做好承受一切后果的心理准备。事功固然重要,但何时都可以,但眼前机遇错过了却不会再来。

        至于刘虞夔他们在翰林院勤勤恳恳的修典,虽是仕途上走得慢一点,但胜在稳妥,风险小,这条路才是更适合大多数人的。

        故而林延潮丝毫没嘲讽刘虞夔他们的意思,大家做出不同选择而已。曾国藩有句话叫,内持定见而六辔在手,何为内持定见,不因持一物而否一物,也不因他物而否己持。

        如林延潮与张居正所言,学问从不讽他人而来。

        见林延潮大步离去,萧良有对刘虞夔道:“恩师,我知你为我抱不平,但宗海并非这样的人。我与林宗海是君子之争。”

        张懋修亦是道:“虽我看不惯林宗海如此得意的样子,但他却不是一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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